设立环保警察是态度也是行动

今年世界环境日前后，新华社等新闻机构集中关注了“环保警察”，一些地方设立环保警察带来积极效果，预示着环保警察或将从试点进入到推广阶段，成为各地加强环境执法力度的一种标准配置。

环保警察之所以引人注目，在于直接提升执法硬度。环保监管软弱，环保执法艰难，曾经是非常突出的问题。随着环境问题趋向严重，以及人们对增长与环境关系的重新认识，从温饱进入小康带来更多的生活品质要求，加强环境保护成为国家意志。

反思GDP主义，提倡绿色GDP，把排放、能耗等指标纳入硬性考核，把建设美丽中国写入党代会的报告，将绿色上升为新的发展理念，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变成全民共识，出台最严厉的环保法，实施最严格的环保督察，一系列重大战略布局和重大举措，响应了人民群众的呼声，使环保与“中国梦”直接联系起来，扭转了“经济越来越发展，环保越来越无奈”的局面。

环保问题的复杂性，在于它始终伴随着增长与发展的选择。发展是没有选择的，但怎样发展是可以选择的。环境是硬约束，还是可支付的代价，代价的限度在哪里，环境与发展协调和平衡的点在哪里？不是一个简单的计算题，而是既涉及环境承载力容纳力，也涉及发展心态和环境意识，既需要社会公众来回答，也需要政府来回应。

中国一直避免重蹈西方“先污染再治理”的覆辙，从来没有把在污染中发展、发展后再解决环境问题作为战略，但实际工作中，一些地方形成了牺牲环境、牺牲代际利益求取眼前成果的路径。近几年，国家要破的正是这个实际工作中不算好的局。绿色理念硬起来，环保意志硬起来，环保法硬起来，环境考核硬起来，环保部门硬起来，环境执法和环保督察硬起来，就是破局的表现。环保警察的出现，是一种明确的“意图指标”，表明政府对环境违法行为的忍耐力、容忍度正在抵近最低点，要采取制度性措施，对实施违法行为的主体以更大的打击。

打击当然是依法进行的，环保警察能使这种打击来得更快些、更直接些、更“贴肉”些，也就是更快、更狠、更疼些。设立环保警察，警察在环保执法中就不再只是联合行动者，不再只是“齐抓共管”中的一个部门，而是执法的直接主体。过去，警察或许只是在环保执法产生冲突、出现事件时才介入；有了环保警察，环保执法就是其直接责任，刑事司法强制力进入环保执法现场，调查、控管、侦查、强制等手段，能使环保执法现场不再“无奈”。

环保警察是否必要，取决于两个方面的认识，一是人们是否需要更加有力的执法，二是更加有力的执法是否非警察加入不可。前一个问题，毫无疑问，答案昭然；后一个问题，则可由设立环保警察与尚未设立环保警察的地方，在查办环保违法案件上的不同效果来作出回答，目前看，答案也是明确的。

可能还需要解答的一个疑问，就是警察应该在哪些执法中顶上第一线，警察行为的边界在哪里？我想，这也取决于社会认识、社会需要和社会接受度。类似环保警察的，我们已有铁路警察、林业警察、缉私警察、航运警察、民航空中警察等。这样的专业警种或许还会增加，因为，随着依法治理的加强，社会主体间的关系平等化，治理将变成平等主体间的博弈，博弈过程会带来监管执法上的新问题，许多时候需要预防秩序扰乱，需要迅速恢复秩序。现场强制力作为标准配置到达，有利于减少冲突，减少秩序损失，使政府治理、权利保障更加有序。

设立环保警察，是切实的行动，以更大硬度查处环境违法行为；也是一种态度，表明国家、人民和政府绝不接受牺牲环境获取利益的行为。